《资治通鉴》:讲一段因果真事,人要拎得清,无非是看透三个问题

发布时间:2025-05-29 15:08  浏览量:6

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。一部煌煌《资治通鉴》,非仅是帝王将相之谱牒,更是人间因果之明镜。司马温公以如椽巨笔,蘸千年兴衰为墨,书就的是一条条清晰可见的因果链条。大至王朝更迭,小至个人荣辱,无不在“种因得果”的规律中沉浮。人活一世,贵在“拎得清”,而拎得清的核心,便是看透这世间运转的根本逻辑——因果。它非玄虚之谈,实乃《通鉴》字里行间反复昭示的铁律。拎不清,则如盲人骑瞎马,夜半临深池;拎得清,则能洞明世事,趋福避祸。通览青史,人要拎得清,无非是看透这三个根本问题:立身之本何在?言行之祸福何系?成败之枢机何凭?且让我们循着《通鉴》的墨迹,探寻那些刻在时光深处的因果真事。

《资治通鉴》开篇不久,周威烈王二十三年(公元前403年),司马光便发出震耳发聩的议论:“天子之职莫大于礼,礼莫大于分,分莫大于名。” 这名分秩序的根本维系靠什么?靠的是贯穿于君臣、父子、朋友之间的“信义”!信义,是一个人立于天地间最硬的脊梁,是撬动命运杠杆最稳固的支点。失信者,纵有万般机巧,终将自毁长城;守信者,纵历千般磨难,终得天道酬勤。

《通鉴》记载战国初年,魏文侯(魏斯)堪称信义立身的典范。一日,他与掌管山泽苑囿的小吏“虞人”约定某日午后一同狩猎。到了约定之日,魏文侯在宫中宴饮,十分欢畅。然而天公不作美,席间突降大雨。文侯兴致正高,左右侍臣都劝他,雨下得这么大,酒宴又正酣,何必冒雨践约去和一个小小的虞人打猎呢?文侯正色道:“不可。吾与虞人期猎,虽乐,岂可无一期会哉!” 言罢,毅然离席,冒雨亲自前往与虞人会合的地点。此事虽小,却如投石入水,在魏国乃至诸侯间激起巨大涟漪。试想,一国之君,竟能为一微末小吏的约定,甘冒大雨,舍弃宴乐,这是何等重诺守信!消息传开,魏国朝野震动。士大夫们感叹:“君上为一虞人,尚不敢失信,况于国人乎?” 列国听闻,亦深服魏侯之信义,认为“魏侯重然诺,其国可亲而信也”。

这“冒雨践约”的种子,结出了丰硕的果实。对内,魏文侯的诚信极大地凝聚了人心。国人皆知国君言出必行,令出如山,因此法令畅通,政令高效。贤能之士如李悝、西门豹、乐羊、吴起等,闻风而至,他们相信在这样一位重信守诺的君主手下,自己的才能和抱负能得到尊重和实现。李悝主持变法,西门豹治邺兴水利除巫害,乐羊攻灭中山国,吴起镇守西河,一时魏国人才济济,国力蒸蒸日上,成为战国首霸。对外,魏国的“信义”品牌成为无形的外交资产。诸侯知魏侯重诺,与之结盟、谈判都多了一份信任基础。当魏国遭遇困境或需要协调诸侯时,其过往累积的信誉往往能发挥关键作用。这种由君王个人诚信辐射开来的国家公信力,是魏国早期强盛的重要软实力。

反观因失信而招致惨烈恶果的例子,《通鉴》中比比皆是。战国后期,燕王哙惑于权臣子之的蛊惑,上演了一场荒唐的“禅让”闹剧。他不仅将国柄交给子之,还收回了太子平(即后来的燕昭王)的符玺,导致太子平与将军市被起兵攻子之,引发燕国内部大乱。齐国趁机以“平乱”为名,大举入侵燕国。燕王哙身死国破,子之被擒后剁为肉酱。燕国几近灭亡,宗庙被毁,珍宝重器被掠,百姓涂炭。这场浩劫的根源,在于燕王哙对祖宗基业的失信(轻率禅让于非人),对太子继承权的失信(剥夺其合法地位),最终导致国破家亡的恶果。司马光对此痛心疾首,深刻指出其根源在于“慕虚名而处实祸”,完全违背了君臣名分之大义,失信于祖宗、社稷、臣民,焉能不亡?

再看东汉末年,吕布其人,勇冠三军,号为“飞将”。然而其致命弱点就是反复无常,毫无信义可言。他先认丁原为义父,为董卓一匹赤兔马便杀丁原;又认董卓为义父,为貂蝉(事涉演义,但背主是实)及王允许诺便杀董卓。其后辗转依附袁术、袁绍、张杨、刘备等,每一次都因猜忌、利诱或不满而背叛。吕布曾对刘备说:“我与卿同边地人也。布见关东起兵,欲诛董卓。布杀卓东出,关东诸将无安布者,皆欲杀布耳。” 似乎满腹委屈。然究其根本,正是他一次次背信弃义的恶行,彻底透支了自己的信誉,使得天下英雄皆视其为“虓虎”,无人敢真正信任、倚重他。曹操擒获吕布后,吕布求生,对曹操说:“明公所患不过于布,今已服矣,天下不足忧也。明公将步,令布将骑,则天下不足定也。” 曹操本有犹豫,刘备在一旁提醒:“明公不见丁建阳、董太师之事乎?” 一言惊醒曹操,吕布遂被缢杀。吕布之死,表面死于曹操刘备之言,实则死于他自己亲手种下的、累累背信弃义之恶因所结出的苦果。他空有万夫不当之勇,却因无“信”之根基,终成飘萍,身死名裂。司马光在《通鉴》中虽未直接长篇大论评论吕布,但通过其生平记载,一个因失“信”而自取灭亡的典型形象已跃然纸上。

信义,是《通鉴》开篇即确立的立身之本、立国之基。 魏文侯冒雨践约,看似小事,却在无形中构建了强大的凝聚力和感召力,成为魏国霸业的基石。燕王哙轻诺寡信,背弃名分,终致国破家亡。吕布勇而无信,反复无常,虽纵横一时,终难逃身首异处。历史的因果律清晰地告诉我们:人无信不立,业无信不兴,国无信则衰。拎得清的人,深谙此道。他们将信义视为生命,一诺既出,万山无阻。因为知道,今日种下诚信之因,他日必收通达之果;而背信弃义之因,终将酿成无法承受的恶果。此乃《通鉴》揭示的拎得清的第一个根本问题——立身于世,信义为根。根基不牢,地动山摇;信义昭彰,福泽绵长。

《资治通鉴》卷六十五,汉献帝建安十三年(公元208年),记载了曹操一段著名议论:“夫英雄者,胸怀大志,腹有良谋,有包藏宇宙之机,吞吐天地之志者也。” 然则,纵有包天志、藏海谋,若不能谨言慎行,其祸福亦在一念之间,一言之顷。司马光通过无数史实昭示:言行者,吉凶之枢机,祸福之门户。一句不慎,可致身死族灭;一语中的,亦可转危为安,化险为夷。拎得清的人,深谙“病从口入,祸从口出”的古训,懂得在何时该仗义执言,何时该缄默如金。

《通鉴》所载东汉末年名士孔融,才华横溢,为“建安七子”之首,然其悲剧结局,很大程度上便源于其“言多必失”,未能拎清时势与言行的界限。孔融性情耿介,好发议论,常以讥讽时政、臧否人物为能事。曹操势力日盛,挟天子以令诸侯,孔融内心不满,屡次借机讽刺。建安九年(204年),曹操攻破邺城,其子曹丕纳袁熙之妻甄氏为妾。孔融闻之,竟写信给曹操,引用“武王伐纣,以妲己赐周公”的典故(此典故本为杜撰,意在讽刺曹操父子)。曹操初不解,后问出此典出自何书?孔融答:“以今度古,想当然耳。” 其轻佻讽刺之意,令曹操深恨之。此为孔融种下第一重恶因——以言语轻侮权臣私德,挑战其权威。

孔融犹不自省。曹操为节约粮食,推行禁酒令。孔融嗜酒,又上《难曹公禁酒书》,引经据典,极言酒之功用,甚至说:“尧不千钟,无以建太平;孔非百觚,无以堪上圣…高祖非醉斩白蛇,无以畅其灵…樊哙解厄鸿门,非豕肩钟酒,无以奋其怒。” 其文辞虽妙,但全篇充满嘲弄,将禁酒令比作无谓之举。更在书信末尾写道:“昨承训答,陈二代之祸,及众人之败,以酒亡者,实如来诲。虽然,徐偃王行仁义而亡,今令不绝仁义;燕哙以让失社稷,今令不禁谦退;鲁因儒而损,今令不弃文学;夏、商亦以妇人失天下,今令不断婚姻。而将酒独急者,疑但惜谷耳,非以亡王为戒也。” 此言直指曹操禁酒非为社稷,实为吝啬粮食,近乎指着鼻子骂其虚伪。此为第二重恶因——公然讥讽国策,挑战执政者的决策权威和动机。

孔融之言行,在士林中赢得了“刚直不阿”的名声,却将自身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。他并未意识到,在曹操权势熏天的时代,其“清议”已失去了东汉党锢之祸前相对宽松的政治土壤。曹操表面上容忍,实则杀机已动。建安十三年(208年),曹操授意丞相军谋祭酒路粹,罗织罪名,诬告孔融“招合徒众,欲规不轨”、“谤讪朝廷”、“不遵朝仪”、“跌荡放言”等。其中“跌荡放言”一条,直指其平日口无遮拦、讥讽时政之过。曹操借此下令,将孔融及其妻儿一并诛杀,“融及妻子皆被诛”。一代名士,竟因口舌之快,落得满门抄斩的悲惨结局。《通鉴》虽未详述路粹构陷细节,但孔融平日过于张扬、不知收敛的言行,无疑授人以柄,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的种子。此乃种下“言失”之因,终得“族灭”之果。司马光虽未直接评论孔融之死,但将其言行与结局并录,其警示之意,不言而喻。

与孔融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《通鉴》中记载的荀彧。荀彧作为曹操最重要的谋士之一,有“王佐之才”美誉。他同样心系汉室,对曹操的僭越行为并非没有察觉和忧虑。然而,荀彧深知在乱世中,言行需有度。他选择以更委婉、更策略的方式表达意见,或在关键时刻以沉默表达立场,而非如孔融般锋芒毕露地讥讽。当曹操欲进爵国公、加九锡时(这是篡位的前兆),荀彧明确表示反对:“(曹公)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,秉忠贞之诚,守退让之实;君子爱人以德,不宜如此。” 此言既表明了立场,又立足于曹操“匡朝宁国”的初衷,措辞相对温和,但仍触怒了曹操。荀彧最终结局亦悲(被曹操逼死),但观其一生,其谨言慎行之风,使其得以在曹操集团核心位置运筹帷幄数十年,为统一北方做出巨大贡献,保全了家族相对的安全(其子荀恽等仍受重用),避免了如孔融般迅疾惨烈的灭门之祸。两相对比,荀彧的“拎得清”在于懂得:可言则言,不可言则默”的生存智慧,以及“言必有中,不务虚谈”的务实态度。

《通鉴》中亦有因善言而转祸为福、成就大事的典范。战国时期,策士张仪游说列国,其“连横”之策,瓦解六国合纵,为秦统一奠定基础。张仪的成功,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对言辞力量的精准把握和运用。最典型的例子是张仪欺楚怀王。秦欲伐齐,忌惮齐楚联盟。张仪入楚,对楚怀王许诺:“大王诚能闭关绝约于齐,臣请献商於之地六百里。” 楚王大悦,不顾屈原等人反对,断然与齐绝交。待绝齐后,张仪却称只答应献“六里”地。楚王怒而发兵攻秦,结果大败于丹阳、蓝田,损兵折将,丢城失地。张仪此计虽属欺诈,为后世所诟病,但《通鉴》真实记录了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,利用楚王的贪婪和轻信,以“虚言”为武器,成功离间齐楚,使强楚遭受重创,秦国坐收渔利。这是“一言”之力,影响国运兴衰的极端案例。张仪深谙:言辞乃利器,可杀人亦可活人,关键在于使用者如何运用,以及是否“拎得清”对象、时机与后果

言行,是行走世间的双刃剑。 孔融恃才放旷,讥刺权贵,虽显名士风流,却种下杀身灭族之祸根,是为“言失”之恶果。荀彧慎言敏行,在原则与生存间寻找平衡,虽未能全节,却得保家族相对平安,其言其行,体现了乱世中的“拎得清”。张仪则把言辞的威力发挥到极致,一言可兴邦亦可丧邦,其成功在于对人性与时局的深刻洞察和精准运用。历史的因果链清晰地昭示:出言如射箭,不可不慎。善言者,贵在当其时、合其宜、中其的;慎行者,要在明是非、知进退、守本分。拎得清的人,必是懂得驾驭言行这匹烈马的好骑手,知何言当发如雷霆,何语当守如瓶缄。此乃《通鉴》揭示的拎得清的第二个根本问题——祸福无门,惟人自召,言行之微,实为枢机。

《资治通鉴》开篇周纪一,司马光即点明编撰目的:“鉴前世之兴衰,考当今之得失。” 兴衰得失的关键何在?在于能否“识势乘时”。势者,天下之大潮流、时局之大趋向;时者,发展之关键节点、行动之最佳契机。《通鉴》通篇,成败兴亡的故事反复印证一个铁律: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。*拎得清的人,必具洞察大势之慧眼,把握时机之果决,以及顺应潮流之智慧。强如秦皇汉武,逆势而动亦会功败垂成;弱似光武昭烈,顺势而为终可开创新局。

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,堪称《通鉴》中“识势乘时”的绝佳典范。王莽篡汉,天下大乱,群雄并起。刘秀起兵之初,并非最强。其兄刘縯性格刚毅,锋芒毕露,更始帝刘玄及绿林军诸将深忌之,寻机将其杀害。此时刘秀身处险境,稍有不慎,即步其兄后尘。《通鉴》卷三十九载,刘秀闻兄死讯,“自父城驰诣宛谢”。他强忍悲痛,“饮食言笑如平常”,绝口不提昆阳之功(当时他刚取得昆阳大捷),且“不为(兄)縯服丧”,反“深引过自责”。面对更始帝及其心腹的试探和刁难,他表现得异常恭顺谦卑。司徒官属迎吊秀,秀不交私语,惟深引过而已。未尝自伐昆阳之功;又不敢为縯服丧,饮食言笑如平常。更始以是惭,拜秀为破虏大将军,封武信侯。这是刘秀在极端不利的“势”下,做出的惊人隐忍之举。他清醒地认识到: 当前大势是更始政权暂时得势,内部猜忌盛行,自己羽翼未丰,复仇或反抗只会招致毁灭。他选择了顺势——顺应更始的权威(哪怕只是表面),压抑个人情感,以“自晦”求生存。这一举动,不仅保全了性命,还麻痹了敌人,获得了喘息和发展的空间。此为“识势乘时”的第一步——在逆境中,懂得隐忍蛰伏,保存实力,以待天时。

其后,刘秀被更始帝派往河北“镇慰州郡”。这看似一个苦差(河北形势复杂,有王郎等割据势力),实则是刘秀脱离牢笼、开创基业的天赐良机。刘秀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“时”。他北渡黄河,所到之处,“考察黜陟,如州牧行部”,积极招揽人才(如邓禹、冯异、耿弇等),争取民心,展现出卓越的政治才能。当假冒汉成帝之子的王郎在邯郸称帝,河北震动,刘秀处境一度极其危险,甚至“晨夜不敢入城邑,舍食道傍”。但他并未退缩,而是积极造势、借势。他争取到信都太守任光、和戎太守邳彤等的支持,又说服上谷太守耿况、渔阳太守彭宠发突骑相助。利用这些力量,他最终消灭王郎,在河北站稳脚跟。此时,更始政权腐败内斗,赤眉军西进,天下形势为之一变。刘秀准确判断出“势”已转向:更始必亡,群雄逐鹿的时机成熟。他毅然与更始决裂,在鄗城(今河北柏乡)即皇帝位,建立东汉政权。此后,他顺应民心思汉、渴望统一的大势,采取“先关东,后陇蜀”的正确战略,剿灭赤眉,平定关东,最后攻取陇、蜀,完成统一大业。刘秀的成功,步步紧扣“识势”(看清天下分合、人心向背)、“乘时”(抓住脱离更始、经营河北、称帝建制、各个击破的关键时机),堪称顺势而为的教科书。

反观不识大势、逆时而动的悲剧,《通鉴》中莫过于隋炀帝杨广。杨广即位时,隋朝国力达到鼎盛,府库充盈,甲兵强锐。这本是休养生息、巩固国本的良机。然而,杨广却**错误地判断了“势”**,其好大喜功、穷奢极欲的本性,驱使他无视民力凋敝的隐患,发动了一系列浩大工程和战争。《通鉴》卷一百八十至一百八十二详细记载了他的穷兵黩武与滥用民力:

兴建东都洛阳: “每月役丁二百万人”,工程严急,役丁死者十之四五。

开凿大运河:“发河南、淮北诸郡民,前后百余万…役丁死者什七八”。

三征高句丽: 第一次征发兵士、民夫数百万,“舳舻相次千余里”,“往还在道常数十万人,死者相枕,臭秽盈路”。结果大败而归,损失惨重。第二次、第三次征讨,同样劳民伤财,无功而返,耗尽国力。

巡游无度: 北巡榆林、西巡张掖、三下江都,每次巡游都兴师动众,沿途修建离宫,地方官争相献食,“水陆珍奇毕至”,浪费惊人。

杨广的一系列举动,完全逆“势”而行

《资治通鉴》:讲一段因果真事,人要拎得清,无非是看透三个问题!“民心思安”之势:连年征战、大兴土木,使“耕稼失时,田畴多荒”,“百姓困穷,财力俱竭”,民怨沸腾。

逆“国力有限”之势:无休止的征发和消耗,掏空了文帝积累的财富,导致“士卒死亡,百姓怨嗟,天下骚动”。

逆“统治基础”之势:其暴政严重损害了关陇贵族、山东豪强乃至普通民众的利益,动摇了统治根基。

其结果是“种恶因,得恶果”:大业七年(611年),王薄在长白山首举义旗,“避征役者多往归之”,天下大乱,群雄并起(如李密、窦建德、杜伏威等)。杨广面对危局,却**再次错失“时”机**,非但不思悔改,反而逃到江都(今扬州)醉生梦死,自欺欺人地说:“贵贱苦乐,更迭为之,亦复何伤!” 最终,众叛亲离,于大业十四年(618年)被宇文化及等发动兵变缢杀于江都宫中。强盛一时的隋王朝二世而亡。杨广的悲剧,根源在于他完全“拎不清”:既看不清天下民力已竭、人心思安的大势,也抓不住改弦更张、挽回民心的时机,更不懂得在危机中顺势调整(如及时止损、安抚百姓)。他就像一个蒙眼狂奔的巨人,最终撞毁在自己亲手挖掘的深渊里。司马光在《通鉴》中对其评价可谓切中要害:“(炀帝)恃其富强,不虞后患…普天之下,莫非仇雠;左右之人,皆为敌国…遂以万乘之尊,死于一夫之手…子孙殄绝,为天下笑,可不痛哉!” 这正是逆势逆时者的必然结局。

成败之枢机,在于识势乘时。 光武帝刘秀,在逆境中识势隐忍,在机遇前乘时而起,在关键处顺势而为,终成中兴伟业。隋炀帝杨广,坐拥强盛国力,却因误判大势,滥用民力,逆时而动,终致身死国灭,贻笑千古。历史的因果律冷酷而清晰:势如江河,浩浩汤汤,顺之者事半功倍,逆之者舟覆人亡;时如白驹,稍纵即逝,得之者崛起草莽,失之者万劫不复。 拎得清的人,必是时代的“观潮者”和“弄潮儿”,他们敬畏大势,洞察玄机,在潮起潮落间精准把握属于自己的那一朵浪花。此乃《通鉴》揭示的拎得清的第三个根本问题——天下大势,顺昌逆亡;兴衰成败,贵在乘时

一部《资治通鉴》,千载兴亡事,归根结底,不过是一条条纵横交织的因果链。司马温公呕心沥血十九载,非仅为帝王提供权谋教科书,更是为世人树起一面洞明因果、鉴往知来的无上明镜。

人要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“拎得清”,活得通透从容,无非是看透并践行这三个根本问题:

1. 立身之本在信义: 如魏文侯冒雨践约,以信聚人,奠定霸业之基;切莫如燕王哙背信弃义、吕布反复无常,自毁长城,终食恶果。信义是安身立命的磐石。

2. 言行之祸福系慎节: 当学荀彧之慎言敏行、张仪之善言破局;切莫效孔融之放言招祸。一言可兴邦,一语可丧身,言行乃祸福自召之门。

3. 成败之枢机在识势乘时: 当效光武帝刘秀之隐忍待时、顺势而起;切莫重蹈隋炀帝杨广之逆势妄为、错失良机的覆辙。顺天应人,方能成就不世之功。

先天命,后天运。” 命格或由天定,但气运盛衰,实乃自身所行所为之因果累积。《资治通鉴》这部沉甸甸的史书,正是在用无数帝王将相、英雄豪杰、奸佞小人的血泪与荣光,反复向我们证明:**没有无缘无故的兴盛,也没有毫无征兆的败亡。今日所种之因,无论善恶美丑,必成他日所收之果。** 拎得清因果,便能洞悉世事的脉络,在人生的岔路口做出明智的抉择,不为浮云遮望眼,不因小利失大节。

读《通鉴》,贵在悟其“鉴”字。愿你我皆能从中汲取智慧,看透这三个根本问题,立身以信,言行以慎,处世以时。如此,纵不能尽改天命,亦能于后天之运中,修得一份通透从容,趋福避祸,步履坚实,不负此生。此乃《资治通鉴》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——*一部关于因果的启示录,一卷教会人“拎得清”的智慧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