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岁哥舒翰诛杀安顺思后随即暴亡,唐玄宗:他竟向安禄山跪地求饶

发布时间:2025-07-12 05:30  浏览量:1

756年6月,大唐帝国的命运悬在了秦晋咽喉,潼关。

瘫痪的老将哥舒翰,被亲兵架上战车,在唐玄宗和边令城的逼迫下,带着二十万大军极不情愿的出关作战。

远处崤山古道,崔乾祐的伏兵正蛰伏山岩后。

当滚木、礌石自天而降,烈火吞噬狭窄山道时,哥舒翰只剩闭目长叹。曾让吐蕃闻风丧胆的“北斗七星高”名将,终究成了帝国崩塌的牺牲品。

哥舒翰,突骑施首领后裔,他的父亲哥舒道元官至安西都护将军。凭借显赫的家世,哥舒翰常年纵情酒肆,虚度光阴。

直到726年,哥舒道元病逝,哥舒翰从天堂沦落到“地狱”。

当长安县尉的皮鞭抽碎他手中的酒坛,厉声呵斥“胡儿安敢挡道”时,哥舒翰的尊严被彻底践踏。

不久后,哥舒翰愤然折节,裂帛束发,尽焚华服,单骑出长安,远赴西域,投奔到河西节度使王倕帐下。

当时,大唐、吐蕃鏖兵正酣。哥舒翰耀眼的门第和勇毅果决的治军天赋,使他在边疆声名鹊起。

克复新城后,王倕委任哥舒翰镇守,数月之间,三军大震,吐蕃人不敢窥视。

鏖战苦拔海时,吐蕃莽布支率三万大军压境,哥舒翰仅持半段断枪,纵马直冲,所向披靡,连破三路兵马。

而在积石军麦熟时节,唐军遭遇吐蕃例行的劫掠时,哥舒翰又精心设伏,佯败诱敌,屠杀数千吐蕃精锐。

可以说,短短数年之内,哥舒翰就成长为西域唐军中的名将。

他不仅受到了唐玄宗的热情召见,还接替“犯错”的王忠嗣,成为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,权倾一方。

而哥舒翰的下一目标,则是吐蕃人赖以为继的石堡城。

自开元十七年,信安王李祎首次攻陷石堡城又旋即丢失后,二十余载血雨腥风,无数唐将在此折戟沉沙。

自此,扼守湟水峡谷要冲的吐蕃要塞,成了唐玄宗挥之不去的“噩梦”,也成了压在哥舒翰肩头的“千斤重担”。

749年6月,哥舒翰率六万三千劲卒奔向石堡城。吐蕃也早已“举国而守”,将唯一通道打造成了死亡陷阱。

箭矢如蝗,擂木滚石如雨而下,唐军在狭山道上成片倒下。

哥舒翰心急如焚,亲冒矢石指挥唐军作战。当进攻号角发起时,将士们踏着同袍地尸骸前赴后继,终将大唐的战旗,插上了石堡城头。

然而,士卒死伤数万,惨胜的代价也震动了朝野。李白挥毫痛斥他为“西屠”,文人墨客的嘲讽更是接连不断。

可以今日来看,石堡城却是大唐、吐蕃河陇战局的转折点。

哥舒翰以巨大的牺牲拔除了吐蕃东侵北上的战略支点,自此人烟稀少的边塞响起了久违的牧笛。

高适的笔下,描绘了来之不易的安宁:“万骑争歌杨柳春,千场对舞绣骐麟。到处尽逢欢洽事,相看总是太平人。”

此战后,哥舒翰又挥师收复黄河九曲故地,设郡置军,开垦屯田,将吐蕃逐出核心区域,为河陇百姓赢得了弥足珍贵的喘息之机。

而在酒泉的夜宴上,琵琶声中将士击节高歌:“北斗七星高,哥舒夜带刀。至今窥牧马,不敢过临洮。”

此刻的哥舒翰,确为帝国西陲的柱石。

不久后,唐玄宗册封哥舒翰为西平郡王,位极人臣,荣宠无二。就连对他“西屠”颇有微词的李白、杜甫,也纷纷颂扬他的功业。

只不过,他与唐玄宗的“义子”安禄山的矛盾,却越来越大。

752年冬夜,唐玄宗特命高力士在长安驸马府邸设宴,调解安禄山和哥舒翰的仇隙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在哥舒翰受封“西平郡王”时,与他同是胡人出身的安禄山,也得到了“东平郡王”的称谓。

只不过,哥舒翰和安禄山、安顺思之间,却有着难以调和的“矛盾”。

酒酣之际,安禄山试图以同源血脉拉近距离:“我父亲是胡人,母亲是突厥人;你父亲也是突厥,母亲也是胡人。我们族类相同,何得不相亲乎?”

哥舒翰碍于御宴,只得引经据典回应:

“古人言,狐狸若朝着自己的洞穴嚎叫,乃不祥之兆,因它忘却了根本。哥舒翰岂敢不以此自警,尽心于本?”

哥舒翰欲借典故表达“不忘本则吉”的共勉之意,暗含和解之机。可安禄山却不解文墨,只听“野狐”、“忘本”几字,就勃然大怒,拔刀相向。

一次本可化解仇怨的御宴,却在猜忌和误解中不欢而散。

而这场冲突,也暴露了两人的本质区别。

安禄山生于营州杂胡部落,母亲是跳神女巫,32岁前在边市充当“牙郎”,不习诗书,直到被张守珪收为义子才踏入官场。

哥舒翰却是突厥军事贵族,祖父任唐左清道率,书房藏书逾千卷。他自幼浸淫汉典,深受忠君报国思想的影响,对唐人充满感情。

而双雄并立封王时,哥舒翰的“西平郡王”来自于他的超强谋略。

他收复黄河九曲故地时,先在赤岭建粮仓二十座,再命朔方军佯攻,亲率精骑焚毁吐蕃粮草基地。

可安禄山受封“东平郡王”时,却不顾劝阻,征讨契丹强翻雪山,以至冻毙者挂满冰崖,双手沾满了汉卒鲜血。

可想而知,哥舒翰对于安禄山的厌恶,有多严重。

755年11月,渔阳鼙鼓动地而来。当安禄山的十五万叛军踏破河北的消息传入长安时,哥舒翰正卧在病榻上,艰难喘息。

此时,高仙芝败走陕郡,封常清退守潼关,相继殒命于唐玄宗的猜忌和边令城的谗言下,大唐已无人可用。

帝国危殆之际,身患风疾、言语不清的哥舒翰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他被唐玄宗拜为太子先锋兵马元帅,率20万大军扼守长安门户,潼关。

然而,哥舒翰比谁都清楚,仓促拼凑的20万大军,河西精锐早被抽空,多是市井无赖和老弱府兵。

不过,出关前夜的血腥清算,则更显杀机。

当时,哥舒翰竟伪造安禄山的书信,诬陷政敌安思顺通敌。当金吾卫闯进安府时,曾预警安禄山谋反的名将,全家七十三口血溅阶前。

屠刀未冷,哥舒翰又默许部将王思礼策划劫杀杨国忠。若非哥舒翰最后时刻制止,唐廷早在叛军破关前自相残杀。

好在,抵达潼关时,哥舒翰深知叛军虽悍,却悖逆人心,久必生变。他洞悉安禄山速战的意图,执意率唐军坚守潼关。

而郭子仪、李光弼也从河北战场疾呼:“请翰固关无出军!”若能扼守天险,待四方勤王之师合围,未尝不可挽狂澜于既倒。

然而,唐玄宗却已被杨国忠蛊惑了。

“哥舒翰手握二十万雄兵,若效安禄山东进,陛下危矣!”

唐玄宗望着骊山暮色,想起安思顺被赐死前的绝望。如今,哥舒翰的“刀锋”又转向杨国忠,下一个会是谁?

猜忌的心思在疯狂生长时,哥舒翰不得不带着20万大军,钻入崤函古道,走向“死亡”的终结地。

756年6月,灵宝西原变成了“焚尸炉”。崔乾祐以千人诱敌,待二十万唐军涌入七十里峡谷,伏兵推下千辆燃草车。

浓烟中唐军自相践踏,死者不计其数。

当火拔归仁的叛骑冲进帅帐时,哥舒翰正用麻绳将身体捆缚马背。他嘶吼道:“我宁效高仙芝死在潼关。”

可却被叛将轻易制服,中风的躯体让他连自刎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被拖进洛阳紫微宫时,哥舒翰却匍匐在了安禄山的脚下。为了苟活,他主动献计招降李光弼:“但留臣命,臣以尺书招之,旬日可定河北。”

更大的屈辱紧随而至。

安禄山命人抬出当年宴会被讽的鹦鹉杯时,笑道:“你常轻慢我,今日又如何?”70岁的哥舒翰却以头跄地,求饶着说:“臣肉眼不识圣人。”

晚节之污,终成千古之憾。

次年,已成叛军累赘的哥舒翰惨遭安庆绪杀害,暴亡于洛阳。他生命中后三年的剧变,却比一生戎马更显诡谲。

然而,哥舒翰虽身死名裂,唐朝却仍追赠他为太尉,谥以“武悯”。“克定祸乱曰武,在国逢艰曰悯”。

复杂而精准的盖棺定论,道尽了他一生功罪交织的宿命。

他以胡族血统跻身帝国权力之巅,功勋堪与终结盛世的安禄山比肩,却踏上了截然不同的命途。

他的人生跌宕起伏,终局悲哀、苍凉。

然而,当杨国忠为自保煽动猜忌,唐玄宗为制衡诛杀安思顺,哥舒翰为生存火并杜乾运,所有人都被裹挟着,谋取私利。

潼关之战绝非哥舒翰的溃败,而是大唐的全面崩坏。

战后黄河浮尸三月不绝,而比尸体更触目惊心的是信仰的死亡。从此,藩镇视唐廷如仇寇,君臣以猜忌为常态。

大唐,滑向灭亡的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