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自称“将军”、依法处死侄子的良将：马仁瑀

远观近鉴宋朝人•373·从小自称“将军”、依法处死侄子的良将：马仁瑀

马仁瑀绣像

马仁瑀（933-982），大名府夏津县（今山东夏津）人。《宋史·卷二百七十三·列传第三十二》有传。

本传记，仁瑀10多岁时，他的父亲令他就学，但仁瑀到学校就逃回家，父亲又让他在略似今之乡镇学校的官办“乡校”学习《孝经》，学了10多天，竟不认识其中的一个字，老师“博士”打了他板子。

当晚，仁瑀趁夜一个人独自去学校，点火烧了学堂，“博士”只身逃出；而在日常，仁瑀召集村里几十个儿童，与之做游戏，就像行军、列阵的样子，自称“将军”，每天与孩子们约定聚会时间，用鞭子抽打不能按期到来的孩子，孩子们都害怕、服从他，仁瑀又买来果品，平均分给孩子们，孩子们更加亲近、依附他。

仁瑀长大，善于射箭，能挽二百斤力的硬弓。

后汉乾佑元年（948），后汉最高军政机构“枢密院”长官“枢密使”、后来的后周太祖郭威奉命镇守邺都（在今河北临漳西南），时年16岁的仁瑀投奔郭威帐下。郭威早就听闻仁瑀的勇武，见到仁瑀后非常高兴，将他留在了身边。

郭威建立后周的第一年即广顺初年（951），将仁瑀调到卫士“殿前诸班”之一的“内殿直”。

显德元年（954）正月，郭威去世，后周世宗柴荣继位，命令卫士在皇家园林“御苑”训练射箭，仁瑀使用的弓在卫士中力道最大，射出的箭又多数中靶，柴荣赐予仁瑀锦袍、银带。

二月，北汉国主刘崇亲率北汉、契丹（辽国）联军入寇后周，柴荣亲征迎敌，行至高平（今山西高平），与北汉、契丹联军遭遇，双方激战。

战斗初始，后周军小败，诸将多数撤退，仁瑀对众人说：“主辱臣死，要我辈做什么！”说完张弓搭箭，跃马挺身出阵，箭射北汉军，接连射杀北汉军数十人，勇气更振，后周军乘势随着他攻击北汉军，刘崇终遭失败。

高平之战后，柴荣率军进至上党（今山西上党），诛杀作战不力的军将70余人，提拔仁瑀为亲兵“弓箭控鹤直”军官“指挥使”，班师回京后，又升任他为“散指挥使”。

三年，仁瑀跟随柴荣征伐南唐淮南地区，至楚州（治今江苏淮安），攻打南唐军水寨。

南唐军水寨中建有高百尺余的“飞楼”，柴荣前去观察，离“飞楼”大约相距200步，楼上负责瞭望的军兵“望卒”发现后，对柴荣厉声谩骂，柴荣非常愤怒，命令身边人用箭射他们，但因为离得远，柴荣身边人射出的箭射不到“飞楼”。仁瑀一见，拉满弓射出羽箭，“飞楼”上的军兵应声掉下。

及至淮南地区平定，仁瑀身受数十处伤，柴荣赐给他良药治伤，升任他为“内殿直”执掌军法的副长官“都虞候”。

六年（959），仁瑀又跟随柴荣攻取被契丹据有的益津关（今河北霸州）等“三关”及其以南地区。

当年六月，柴荣去世，年仅7岁的柴荣之子、后周恭帝柴宗训继位。第二年正月初一，柴宗训下诏，命仁瑀跟随时任禁军“殿前司”长官“都点检”、后来的宋太祖赵匡胤北上迎战“入侵”的契丹军。

但正月初四，行至陈桥驿的赵匡胤被“黄袍加身”，拥为皇帝，回军京城开封，建立宋朝，建年号“建隆元年”（960）。

宋朝初建，仁瑀因有“佐命”即辅佐建国的功劳，被宋太祖提拔为“散员都指挥使”，遥领贵州（治今贵州贵阳）刺史，不久升任禁军骑兵“铁骑军”右厢都指挥使，后改任禁军“虎捷军”左厢都指挥使，遥领扶州（治今广东信宜）团练使。

四月，仁瑀跟随宋太祖征讨不服的原后周昭义军（治潞州，今山西长治市潞州区）节度使李筠，因功遥领常州（治今江苏常州）防御使，实任禁军“龙捷军”左厢都指挥使。

建隆二年，仁瑀改领岳州（治今湖南岳阳）防御使，不久又改领汉州（治今四川广汉）。此前，宋太祖下诏命仁瑀等将领遥领湖南、湖北各州职务，不几年攻取了这些地区，乾德二年（964）十一月，宋太祖准备征伐后蜀，又下诏命令仁瑀等遥领川、峡各州职务，平定了后蜀。

此前，薛居正出任科考主考官“知贡举”，仁瑀私下嘱托薛居正，请求录取一位考生，但当“金榜”贴出，却没有这人的名字。在为新中进士举行的贺宴“闻喜宴”那天，仁瑀喝酒喝到高兴，携带他托付给薛居正的考生，找到薛居正，严厉责怪薛居正。

国家最高监察机构“御史台”长官“御史中丞”刘温叟向宋太祖上表，弹劾仁瑀，宋太祖特别宽恕了仁瑀。

王继勋是宋太祖去世的王皇后的弟弟，骄纵放肆，凌辱蔑视将帅，人们都躲着他，只有仁瑀和他说话言词、语气不低下，也曾捋起袖子想打他。其时恰逢宋太祖准备在郊外阅兵，二人想借机相斗，各命所部军兵私下买了木棍，作为武器。

宋太祖通过秘密渠道得知，下诏中止了阅兵，将仁瑀调离京城，出任密州（治今山东诸城）防御使。

开宝元年（968），北汉国主刘均去世，宋太祖趁机征伐北汉，命令仁瑀率领部队巡察边境。

仁瑀巡察至上谷（今河北怀来县小南辛堡镇大古城村）、渔阳（今北京市密云区十里堡镇统军庄村东）。契丹人久已听闻仁瑀的声名，见仁瑀率兵到来，不敢出动，仁瑀纵兵大肆抢掠，俘获人口、牛羊数万。

宋太祖班师，仁瑀回任密州。

二年，兖州（治今山东兖州）出现众多盗贼，盗贼首领周弼、毛袭非常勇猛强悍，身材雄伟，周弼外号“长脚龙”，兖州驻军监军几次率军征讨、抓捕盗贼都失败。

宋太祖下诏给仁瑀，命他进击盗贼。仁瑀率领帐下10余名军兵进入泰山，生擒周弼，将其党徒尽数抓获，山东地面得以安宁。

四年，仁瑀升任瀛州（治今河北河间）防御使。

仁瑀哥哥的儿子因喝醉酒误杀平民，被抓进监狱，应当处以死刑。平民的家人主动向仁瑀上言，说他的侄子杀人不是因为有旧怨，只是过失误杀，希望以“过失杀伤”论处。

仁瑀说：“我在这做长官，哥哥的儿子杀人，就是仗着我的权势，不是过失。我岂敢以私亲而乱国法？”最终按照法律审结了案件，且给了被杀的平民家里钱，让他们为死者买了棺具。

宋太宗太平兴国初年（976），仁瑀改任辽州（治今山西左权）。

四年，宋太宗亲征北汉，命令仁瑀与成州（治今甘肃成县）刺史慕容超、“飞龙使”白重贵、“八作使”李继升分兵攻城打北汉都城太原（今山西太原）。

攻灭北汉后，宋太宗率军转攻幽州（今北京），命令仁瑀率禁军到卢龙（今河北卢龙）北攻击契丹军，契丹军被击溃逃跑。

宋太宗班师，升仁瑀官职为朔州（治今山西朔州）观察使，实任瀛州（治今河北河间）长官“判瀛州事”。

七年（982），仁瑀去世，享年50岁。朝廷赠予他“河西军（治凉州，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）节度使”荣誉职衔，由公家出钱为他办理了丧事。

《宋史》传后之“论”说，宋初，交趾、南汉、后蜀、北汉等各称大号，荆湖、南唐只通贡奉，辽国与宋朝相抗，西夏未服，宋太祖注意于谋选军帅，任用马仁瑀驻守瀛州，贺惟忠守卫易州（治今河北易县），李汉超驻扎“关南”，韩令坤镇常山（今河北正定），何继筠领棣州（治今山东惠民县辛店乡先棣州村），以抵御契丹；这些军帅家人在京城的，宋太祖对其抚问甚是优厚，军帅所在州郡的货物专营之利，都给他们，且容许他们恣意经商，免征所过地方应征的税款，允许他们召募亡命之徒做为爪牙，凡军中之事，都可临机决断，不用奏报批准；边帅每次来京朝见，必设座接见面谈，用丰厚的酒宴招待，赐予厚赏后才让他们回驻地，因之戍守边疆的武臣都富有资财，养效死之士，把他们派做间谍，得以清楚地了解敌情，外敌入侵，则设伏冲杀，多能克敌制胜。

宋初二十年间无西北之忧，是因为太祖能“推赤心以驭群下”所致啊！

宋太祖赵匡胤